最近“耗子尾汁”火了,这个词出自马保国不标准的普通话:年轻人不讲武德,偷袭我这个69岁的老年人,你们耗子尾汁(好自为之)。
马保国是山东淄博人。在我们山东,但凡50岁以上的人,大都有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,他们e和ei这两个声母不分,管“德州”叫“dei州”,管“菏泽”叫“菏zei”。管“白菜”叫“bei菜”,“或者”叫“会者”,“还是”叫“环是”。
很多时候,就是把方言的读音直译成了普通话。
“耗子尾汁”这个词萌萌哒的感觉,让我想起了十六国时期南凉国的鲜卑王室,我们汉人音译他们的姓叫“秃发”,一听就很悲催,同一族人,在北魏这个姓氏就被我们译成了“拓跋”,听着就很主角光环。
好自为之和耗子尾汁,拓跋和秃发,有点像耶律阿保机音译成野驴阿宝鸡的感觉,混然天成混不吝气质跃然纸上。
说起音译的趣事,倒还真有不少。
鲁迅曾在书里把高尔夫球翻译成“高而富球”,倒也蛮生动贴切。
福尔摩斯,英文原名Holmes,按理说怎么也应该翻译成“霍姆斯”,或者“赫尔莫斯”之类的吧,难道翻译是个福建人?
然后我搜了一下……
林纾(-年),近代文学家,翻译家,福建福州人。胡建湖州人。
机器猫英文名,dream,怎么音译都应该是追梦之类的,然而为啥叫多啦a梦?因为日本人把dream就叫做多啦a梦。
当然也有翻译得信达雅的,比如,可口可乐。
Coca-Cola刚出现在中国的时候被音译成了一个非常诡异的名字:“蝌蝌啃蜡”,后来改成了:可口可乐。
翻译得好的商品还有benz——奔驰,BMW——宝马。
另外,踢踏舞(tittup)对呼啦圈(hula),各得其声;脱口秀(talk-show)对舒肤佳(safe-guard),各得其形。
施华蔻(Schwarzkopf)对美宝莲(Maybelline),各得植物精华;鸭灭蝶(やめて)对马杀鸡(massage),各得动物精华……
提拉米苏(Tiramisu)一听就很好吃;耶加雪菲(Yirgacheffe)一听就很好喝。
“基因”英文gene既是音译,又是意译。
信达雅的概念是严复提出的,关于翻译,严复求“信、达、雅”,林语堂要“忠、顺、美”,傅雷重“传神”。
说起传神,让我想起了一些神翻译,比如:
IneverchangewhateverUchange.
电流不随电压的改变而改变。
学过物理的都秒懂,物理也是可以浪漫的。
再看看这个:
Whyisnineafraidofseven?
Becauseseveneightnine(sevenatenine).
为什么九怕七?
因为七八九十(七把九食)。
这让我想起了微软的产品,有win7,win8和win10,为什么没有win9?因为win9斩华雄去了(温酒斩华雄)。
英文现有大约60万词汇,而中文约有10万,常用字在左右。因此,很多英文单词在中文里都找不到对应的词。
如何把英语原汁原味地精确地翻译出来,确实很考验译者水平。
英语里有一个词,crush.字面意思是“压碎、碾碎、压垮”,另一层意思是“短暂、热烈而又羞涩地爱恋”。
我们把对陌生人的短暂的爱恋,跟date对象擦出来的火花,与恋人耳鬓厮磨的那些喜悦,和跟另一半长久生活下来的源动力,都称之为喜欢。
明明是无数个不同的词汇,却要统筹规划为一个标准,并且把不符合这一标准的其他情感打入道德低地。因为汉语里,婚姻之外的喜欢,都是不道德的。
不过有个词倒是翻译得很准确,puppylove被翻译成:初恋。puppy有小狗、幼犬的意思。
英文翻译得好的,往往本身都是文笔很好的作家,比如林语堂、郑振铎、冯唐,钱钟书的《管锥编》简直就是各种传神翻译全集。
Inmethetigersniffstherose.——英国诗人西格里夫.萨松
心有猛虎,细嗅蔷薇——中国诗人余光中译。
你感受下。
当然,汉语语境里的一些词,英语里也没有直接对应的词,也可以转换一下得出传神的效果,比如广东菜“佛跳墙”,可以翻译成:godsuseVPN
周星驰的电影《功夫》里的包租公和包租婆叫杨过、小龙女,字幕组给翻译成了:罗密欧与朱丽叶。
英语诗歌翻译成汉语很难,汉语古诗词翻译成英语也很难。
中央编译局在《中央文献重要术语译文发布(年第七期)》中,将两句诗作为重要术语,发布了官方版本的翻译:
WereittobenefitmycountryIwouldlaydownmylife;
Whatthenisrisktome?
嗯,这两句就是我经常引用的那两句诗,保险起见就不写出来了,大家耗子尾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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